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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迪】2017赤砂之蝎生贺《我等你到35岁》/HE


现在想想,迪达拉和蝎在一起的过程其实挺波折的。

那时候的迪达拉才刚刚被蝎从孤儿院领回家,不吃不喝抗拒了好几天,也不肯对着蝎那一张过分年轻的脸叫一声父亲。他哪能想到自己的领养人只是单纯的逗他玩儿,耍泼赖皮之后丢下一句要离家出走就扎进雨夜里,让蝎一顿好找,俩人回来的时候浑身就没一处干燥的地方,体质弱的小不点也理所当然地发了一夜高烧。

迪达拉烧得稀里糊涂,他梦见自己在梦中拼了命的奔跑,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四周是一成不变的黑暗,既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半大的小孩儿原本无依无靠,习惯了将恐惧和委屈往肚子里咽,半夜突然惊醒对着陌生的房间发呆,眼泪在眼眶打转硬是不肯落下,倔强又坚强。

可偏偏当那个男人推门而入,放下手中的热毛巾揉着自己头顶的时候,迪达拉没来由的鼻尖一酸。瘦小的身体扑进赤砂蝎的怀里号啕大哭,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他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湿衬衫,无助地向这个才见面不久的陌生人哭诉梦中的全部。

迪达拉说,梦里什么也没有,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光亮。

而坐在暖灯下的红发男人只是拍拍他的小脸,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让迪达拉莫名安心。

睡吧,小子。蝎说。噩梦只会做一次。

于是迪达拉攥着蝎的手指,小孩子特有的体温捂热了凉凉的指尖,沿顺着一直温热到心里。

第三天早上迪达拉总算是活蹦乱跳了,小孩儿不安分的性子也立马展露出来,一整天都绕在蝎的身边,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词汇,一口一个“旦那”叫得可欢。有时蝎忙于工作,难免不耐烦,就揪着他的衣后领把他拎到茶几边,再从书架最上层拿下一盒橡皮泥让他自娱自乐,等到蝎忙完了回过头来找,小孩儿却沉迷橡皮泥没空再理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迪达拉也很快上了初中。大概是从小就自立惯了的缘故,迪达拉比同龄人表现得要成熟一点,在很多事情上都像是个大哥哥,既聪明又有主见,连老师都忍不住地在家长会上一个劲儿夸赞。

但是蝎一直面无表情,扭头看向把脸贴在后门窗户上朝自己拼命挥手的小鬼,他总觉得老师嘴里的迪达拉和自己养的傻小孩儿不是同一个人。

蝎走出班级门口的时候迪达拉自然是第一个迎上来的,仅仅15岁的个头就已经及到了蝎的鼻尖,不能再向以往那样轻松地拽着衣领拎起,倒让蝎有种莫名的怅然。

这边迪达拉正满面兴奋地讨论午饭一起去吃什么,那边就打不远处走来了一位漂亮的女人,站在蝎和迪达拉的面前,炽热的目光透过迪达拉直接看向他身后西装革履的赤砂蝎。

迪达拉认识他,那是班长的母亲,偶然间在办公室听老师提起,班长是单亲家庭,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女人先是友好地打了招呼,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就以讨论孩子学习问题为由,提出要请蝎共进晚餐,语毕还不忘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温雅贤淑的微笑,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不会忍心拒绝。

迪达拉的脑袋里立马警铃大作,没来由地气愤,但冷静下来想想,赤砂蝎一向对这种女人没什么兴趣,他记得蝎说过,35岁之前不打算考虑这种事的。于是迪达拉的表情放松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朝女人投去个怜悯的目光,就扭头去看赤砂蝎。

——迪达拉从没见蝎露出过这种表情。那张总是兴趣缺缺的眸子此刻正带着笑意,嘴角也少见地在外人面前上扬。没等迪达拉反应过来,蝎就已经点头答应了女人的邀请,两人甚至还当着他的面交换了电话号。

迪达拉自然不知道蝎是因为把他一系列充满醋意的表现尽收眼底才露出笑容的,他只觉得蝎是喜欢那个女人,蝎马上就不要他了。

当天晚上蝎提前一个小时就出门赴约了,只留迪达拉一个人在家里坐在沙发上发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新闻在播报天气的声音。好巧不巧,那天他们所住的小区线路维修,大半夜突然断了电,一百四十平的大房子毫无生气,黑得可怕。

迪达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而不是沙发上,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被。踢踏着拖鞋走进厨房,餐桌上是刚从外面买回来,还温热的早点。

屋子里没有蝎,他大概是去上班了。

迪达拉洗漱完就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包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本来是他最爱吃的肉馅,嚼在嘴里却又没什么味道。

这一天迪达拉向老师请了假,给自己做了一整天的思想工作,才终于说服自己男人早晚是要娶妻生子过日子的,更何况是赤砂蝎这个有钱有颜的成功人士。于是这一整天就演变成了迪达拉幻想蝎的女友该如何如何好,才能配得上他。

但出乎意料的,这天之后蝎再也没提过这个女人的事,无论迪达拉怎么试探他都只是笑笑,要不就是完全无视。迪达拉就当是那个没眼力的女人把蝎甩了,而蝎不好意思说。

旦那是个多好的男人啊!她没长眼睛么,嗯!

但是危机解除,满心的愤懑不平很快就被迪达拉淡忘了,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除去班长看他的眼神愈发奇怪。

虽然有些事仍然不可避免——追求蝎的女人依旧络绎不绝,排着队的往前挤,迪达拉就一个一个把她们抵在门外,让她们连蝎的头发尖都看不到,乐此不疲。

迪达拉是在高中时看见两个男生在校门口手牵着手,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蝎的,不同于亲人的那种依赖,而是恋人的那种喜欢。

可迪达拉不敢说呀,他一直都以为蝎是那种不想要恋人只想养儿子的人,不然一个正常的单身男性会突发奇想去孤儿院领养小孩吗?

迪达拉自认是个幸运儿,在其他孤儿还在苦苦等待的时候自己被蝎领回家,从小宠到大,好吃的好玩的一样不差地供着,什么事都由着他,连无理取闹都由着。

蝎对他非常好,好得有点过分。

所以迪达拉更不敢跟蝎表白,他倒不是怕被扫地出门,手脚不缺怎么都能养活自己,大不了回到孤儿院重新来过,可他特别怕失去他的旦那。

因为赤砂蝎几乎是他的全部了。

所以一直到大学毕业准备搬出去,迪达拉都没能开口,这期间蝎也确实没谈过恋爱,但是离他规定的35岁,只有一年时间了。

而最近一年迪达拉也开始能在蝎身上嗅到香水的味道,有一次他甚至发现他的西装上有女人的长发。——迪达拉慌了,但他没有立场开口,他总不能冲到蝎的公司,当着全体员工的面拽着他们老板的领子跟他说“你不许谈恋爱,因为我喜欢你”。

于是迪达拉只希望能看一眼那个女人,至少让他亲眼看看能得到蝎的怜爱的女孩是什么样子。

趁着蝎35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在他向自己宣告这个残酷的事情之前,迪达拉抢先一步郑重其事地问起,可蝎却摇摇头怎么也不承认,依旧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报纸,只当自己是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在瞎闹腾。

有女人就有女人呗干嘛藏着掖着,嗯!

都说了没有。

骗人,旦那的身上明明就有香水味!

蝎挑挑眉,意识到迪达拉确实是很认真的在质问,便放下报纸抬起胳膊嗅了嗅,然后饶有兴趣的任由他问下去。

这香水是小南的,她和佩恩谈恋爱了,我没跟你说?

迪达拉语噎了一下。小南姐他是认识的,和蝎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也是对自己很温柔的姐姐一样的存在,而她最近和佩恩在一起的事,蝎也却确实提起过。

那你衣服上的头发呢?那么长肯定不是旦那的,嗯。

头发?蝎怔了怔,思考一会似乎有了眉目。什么颜色的?

黑色!我头发是金色所以别赖在我身上,旦那别想狡辩!

噢——。看着迪达拉那张气鼓鼓的脸蛋,蝎忍不住嘴角上扬,却硬是摆出种平平淡淡的态度。是角都的吧。前几天他睡午觉,飞段错拿我的西装枕在他脑袋底下了,还好没压出褶。

这下迪达拉彻底没了动静,嘴巴张张合合愣是再问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问完了?

……嗯。

蝎向后一仰靠在沙发里,漂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让迪达拉一阵不自在,只能低着头瞅地板。

你问这些干什么?

就是想见见旦那的女朋友,嗯。

为什么想见?

想知道她能不能配得上旦那,嗯。

这么在意做什么?

……因为我喜欢旦那啊!

嗯,我也喜欢你。

话说出口毫无迟疑,青年愣了好半晌,抬头正瞅见对面的赤砂蝎一副得逞的释然笑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入了对方的套。

于是那天晚上,迪达拉又丢下一句要离家出走就跑出了家门,临走前蝎还好心提醒他要戴上围巾和棉帽,免得冻感冒。

那是个雪夜,不算太冷,但迪达拉在后半夜溜回来的时候还是二话不说就扎进蝎的怀里汲取温暖,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男人拍拍他的背,拥着他驱散了他身上所有的寒气,才帮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迪达拉的睫毛挂了一层霜,眨眨眼扑闪着就像下一秒要落出泪来,但他最终只是吸吸鼻子,把红彤彤的脸蛋埋在围巾后面,抽搭着说了声“旦那,生日快乐”。

很久以后迪达拉突然回想起来,扭头看向把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看报纸的蝎。

旦那,你知道《我等你到35岁》其实是个悲剧吗,嗯?

我知道,但在我这儿不是。

旦那。

怎么?

你果然是个恋童癖吧,嗯。

青年一边求饶一边笑着躲避恋人伸到腰间挠痒的手,茶几上是吃了一半的蛋糕,沙发上是笑闹着的两个人,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融化了冬季里所有寒霜。

“旦那,生日快乐,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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