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抹茶味的HE(←wait
#内含少量蝎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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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石砸在脸上带来的痛感并不好,飞段努力扭曲着表情尽力不让那些沙土落到嘴巴里。
大概是四周太安静了,飞段觉得有些无聊。
角都不会怪他吧?
飞段皱皱鼻子,惊跑了趴在鼻梁上的虫子。
——把他的心脏弄坏一个的事情。
嗯……其实怪我也没关系啦。飞段抿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想。
他愿意承受角都的怒火,因为那总是能为他带来愉悦。
飞段想象着角都会如何把他从土坑里挖出去,拽着他的衣领——不,不是衣领,是头发。他想象着角都拽着头发把他的脑袋提起来,一边恶狠狠地说着“小鬼,你欠我一个心脏”,一边粗鲁地用地怨虞把脑袋和身子缝起来。
——但是他什么时候来啊?
飞段张嘴打了个呵欠,吃了一嘴土渣子。
有点慢啊,小角都。
土腥味有点难闻,碎石头也有点硌牙,嫌弃地啐了几口,飞段腹诽着。
眼睛一斜,飞段和自己的右手面面相觑。
嗨。
他在心底跟它打了个招呼。
……真他妈傻透了。
飞段撇撇嘴,盯着近在咫尺的岩石块看得出神。
啊啊,邪神大人啊……
他在心底祈祷着。
请帮帮您最忠实的信徒所爱的人吧。
他说着,认真的闭上眼睛,像以往每一次仪式中一样,向守护他的神明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
“喂,角都。”
“干嘛?”
“我到底做了多少让你讨厌的事,才能让你袖手旁观到这种地步啊?”
“有什么东西是你数不清的吗?”
“……啊?…小南的纸片吧?”
“大概就是那么多。”
——口是心非的老家伙。
飞段腹诽一句,翻了个白眼,向后一仰靠在石头上,任由角都把他一段一段的身体缝合到原位。
可他依旧闲不住嘴。一想起方才自己被那个悬赏目标砍断四肢,而身为搭档的角都只是在一旁观戏,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喂角都——”
“闭嘴。”
“能不能让我说完啊?!”
角都抬眼用目光扫过他的脸,又垂下头去捡起另一条断臂。
“不管你要说什么,闭嘴。”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啊!
飞段想埋怨一句,但没等他说完,地怨虞就扎进他的嘴巴,把他的上下唇缝了个严实。
“唔唔唔——”
角都扯开线头,看着他用一只手胡乱抓着封住嘴巴的黑线试图扯开却无果,似乎很满意的舒展了眉眼。
飞段突然想破口大骂,想说他没人性,想说他虐待搭档,想说他会被邪神诅咒。但实际上除了几声呜咽,飞段发不出其他声音,气得他牙痒痒。
——但他飞段大爷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等到两条手臂都缝接完毕,飞段迅速抬起双手捧起了角都的脸,在那个暴躁的搭档不耐烦地一拳揍过来之前,飞段一把拽下他的面罩,把嘴巴贴了上去。
即便嘴巴被缝住,飞段依旧照着以往他们接吻时的习惯去蹭角都的嘴唇,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有机会离开。
角都大概是被惹恼了。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受到挑逗而绷不住脸,反正如飞段所愿,那个老家伙用牙齿咬开了自己嘴巴上的地怨虞,探入舌头疯狂地搜刮走了每一寸氧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唇齿相分之后他们都大喘着呼吸空气,胸膛上下起伏意犹未尽,飞段靠在石头上,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像个计谋得逞,偷到了糖果的孩子。
“你这小鬼……”
角都沙哑着嗓子用力扳过他的脸,在飞段毫无诚意的求饶声中低头吻了上去。
§
“呐,角都。”
“怎么了?”
“你其实是很喜欢我的吧?”
“再说一句更恶心的话就杀了你。”
飞段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对于角都这样口不对心的回答,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喜欢我啊……”
他趴在榻榻米上,用被子捂住脑袋小声嘟囔着,没有注意到正在看报纸的角都瞄了他一眼。
“像做梦一样…和角都成为恋人什么的。”
飞段真的做梦也没想到角都会对他有所回应,尽管方式可能直白了些——非常直白。直到在第二天下午因为一直抱着角都大腿不放而被他一脚踹醒,望着床上的一片狼藉,飞段才后知后觉他俩的关系已经微妙的不一样了。
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哩。
想到这,飞段偷笑起来,躲在被窝里肩膀颤个不停。他听见角都放下报纸打开钱箱的声音。
但是不对啊。他又转念一想。
角都其实从来没对他说过“喜欢你”或是“我答应”之类的话吧。
飞段又闷闷地唤了一声角都,后者也敷衍地答应了一声,紧接着哗啦啦的好像是在数钱。
他终于不满地大叫。
“……比起我你果然更爱钞票吧老混蛋!”
飞段紧紧护住脑袋,仔细听着棉被外面的动静,想知道角都会有什么反应。但他什么都没听到,连点钱的声音也停下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想看看情况,一只手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伸了进来,粗鲁地揪住他的头发就把他整个人提了出去。
“痛痛痛——突然之间干嘛啊!?”
“我才要问,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什么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角都低头看了那张因为疼痛而委屈成一团的脸,冷哼一声放开了手。
“你是小孩子么?”
“啊啊,”飞段揉着头顶,盘坐在地上反驳道,“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是个老头子。”
“我是说谈情说爱,这可不是能与身为叛忍的我们搭得上边的词,”角都皱皱眉,瞥了他一眼,“你这家伙甚至都不算个忍者吧。”
“啊是啊是啊我就是不会忍术又怎样啦,”飞段在发间乱抓一通,不耐烦地叫嚣,“反正我就是个不死的怪物,看不爽就杀了我啊!”
出乎意料的,他的搭档没有让他闭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真的给他胸前戳个窟窿。角都只是沉默着,视线在他身上一直没有离开。
直到飞段以为他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角都才摇摇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就这样一直活下去吧,飞段。”
他说。
§
若干年后的某一个瞬间,飞段一定会非常感谢迪达拉,尽管他们曾经瞧对方那样不顺眼。
绝把玉女的戒指带回来的那天,迪达拉和以往表现的没什么两样。在找角都缝合好手臂之后,他就一如既往待在他和蝎的房间里等候指令,只是这次少个人罢了。
飞段本来扒在门口往里瞅,却被角都用地怨虞生拉硬拽了回去。
“别多事。”他的搭档用那种沉郁的声线警告他。
“我只是想嘲笑他一下。”飞段说。虽然他本来是想说“安慰他一下”的。
“不管你做什么,迪达拉都只会是那个样子。”
……是啊,现在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飞段不说话了,扭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点钱的角都,挪蹭屁股到他身后,像树懒一样赖塌塌地趴了上去。
“闹什么,起来。”
“我不。”
角都背后的面具有点硌得慌,但飞段还是圈着他的脖颈不松手,最后还把脑袋也靠了上去,静静听着那五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砰咚,砰咚。
飞段再见到迪达拉是在第二天中午,那个总是和他不对路的黄毛小子就坐在回廊上,盯着庭院里的醒竹不知道在想什么。
角都一早就和佩因小南出门了,鬼鲛和鼬也还没回来,黑白绝那个神出鬼没的就更不知去向了。现在晓宅院里大概只剩他俩。
飞段挠挠头,站在那儿似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他啧了一声,干脆在迪达拉旁边坐下。
迪达拉没什么表示,他也识趣的没说什么找揍的话。
“今天没下雨,嗯。”
“是啊,挺稀奇的。”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迪达拉说一句,飞段就接一句,倒是难得的和谐。
“角都呢?”他突然问。
“大概一会就回来了吧。估计又绕路去抓赏金了,老家伙还拿着我的午饭呢。”一想起出门前让角都帮忙带的猪排饭,飞段才想起从起床到现在自己还什么都没吃。他觉得有点饿了。
“你就知足吧,角都那么惯着你,嗯。”
“…哈?是你是瞎的还是我是蠢的?”
“你是蠢的,嗯。”迪达拉向前一趴,躲过飞段气急败坏挥过来的拳头,双肘拄着膝盖用掌心拖着脸,“你都不知道账房先生有多爱你,嗯。”
“…谈情说爱,你是小孩子么?”飞段突然想起角都教训他的话,于是也拿来教训了一下迪达拉。虽然总觉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
“怎么说也应该是我更爱他才对。”
“不,他比你爱他更爱你,嗯。”
要是放在以往,飞段绝对会继续跟他争辩下去,说不定最后还会因此大打出手。可他突然想起角都一边骂他没智商一边为他缝合身体,想起角都在战斗后不厌其烦地为他捡回护额。他甚至想起和角都度过的每一个疯狂的夜晚。
那他又为角都做过什么呢?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就捅了他一个窟窿吧。
飞段突然有点底气不足。
“……随你怎么说吧!”
自暴自弃地向后一仰,四仰八叉的倒在回廊上,飞段才注意到今天迪达拉没有扎那个高高的小马尾。他经常用那个辫子顶替一部分身高,他说那能让他看起来比他的蝎旦那高出更多。
天有点阴,好像又要下雨了。
蓦地起了一阵风,吹得庭院里的树叶沙沙直响。
好天气变成了坏天气。
“……我喜欢旦那,嗯。”
迪达拉把脸埋在手心里,闷闷地说。
“哦。”飞段懒散的回应了一声。
我猜那个傀儡家伙也很喜欢你,比你喜欢他更喜欢你。
§
飞段听见有什么在哗啦哗啦地响,跟记忆中角都数钱的声音还不太一样。
他挣扎着张开沉重的眼皮,碎土渣落了他一脸。
干,迷眼睛了。
飞段挤弄着双眼,想把脏东西弄出去。
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人捧住了他的脸,把他的脑袋从土里刨了出来,然后轻车熟路地开始把他和身体一点点缝合……
啊啊。
飞段突然想哭,但他的眼睛干涩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起来,飞段。”他听见那个人恶狠狠地、不耐烦地说,“你欠我一个心脏要还。”
END